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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1节(1 / 2)





  “轻罗?”在裴清殊的印象里,只记得娴妃身边的几个丫鬟,都有一个挺好听的名字。可她们长得什么样子,裴清殊都不是很清楚,因为他根本就没有仔细瞧过。

  “是,就是她。昨天她突然跑过来同我说,说英国公有重要的事情要对我说……”

  娴妃说着,把昨日发生的事情完完整整地告诉了裴清殊。

  裴清殊听完,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来:“朕早在延和二十七年登基的时候,就开始彻查宫廷禁军,怎么还会有这种事情发生?!”

  在裴清殊掌权之前,宫廷禁军一直都是由苏家,也就是裴钦辰的岳家把控的。

  “百足之虫,死而不僵,苏家掌控禁军多年,能有些门道让一个外男乔装改扮,在宫中逗留一阵子也不奇怪。不过皇上……”娴妃感到十分意外,“英国公心存反心,看起来似乎还和裴钦辰联手了,您难道都不觉得惊讶吗?”

  “妙珠,朕也不瞒你。他们在背地里搞的这些小动作,朕早就知道了。只是没想到他们的手竟然伸得这么长,还开始笼络起后妃来了。”

  钟氏闻言,不由心中一惊。

  裴清殊知道?他竟然知道?!

  那么如果今夜,她没有将这件事主动向他坦白的话……

  那知道汪光耀有问题的裴清殊,迟早都会查到她的身上!

  一时之间,娴妃感到既庆幸,又害怕。

  庆幸的是她没有被汪光耀的话所蛊惑,害怕的是如果她当真一时糊涂……

  那么现在她毁掉的不仅仅是自己的人生,还有她的儿子和整个钟家,都要为她的愚蠢而陪葬!

  就在娴妃沉浸在各种复杂情绪当中的时候,裴清殊敏锐地发现了一个问题:“妙珠,按你所说,当初敬亭生病,朕那么迟才来,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说,甚至连一句抱怨都没有?”

  不等娴妃回答,裴清殊自己就想明白了:“你刚才没有说实话吧?你心里其实并不觉得是乾元殿的人瞒了朕。你是觉着,朕就是那般冷血无情,不在意敬亭的吧?!所以这几个月来,你才会对朕既客套又生疏……?”

  娴妃闻言下意识地想要张口否认,可是话到嘴边,她却发现自己说不出口。

  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,裴清殊说的是事实——她的确有过这样的想法。

  不过,事实远远不止于此:“我……是,您说的没错,我心里的确有怨,但我说不出口。因为那天是敏妃妹妹的新婚之夜,我本就不该让人因为敬亭之事去打扰您,这是我的错。我明明知道,您一旦抛下她来了,势必会影响两国邦交,可我还是被感情冲昏了头。只要一想到这件事情,我就觉得很羞愧……”

  见她泫然欲泣的样子,裴清殊就有些气不起来了:“那你都知道自己错了,还在心里怨朕做什么?”

  “我其实并没有奢望您当晚就会来,但哪怕您让人传个消息,说是明早再来看亭儿也好啊……可是没有,什么都没有。对比起大公主生病时,您那般紧张的样子,我忽然就觉得,我们母子俩跟个笑话一样。”

  裴清殊叹了口气:“既然现在都知道是误会了,那你还哭什么?”

  娴妃擦了擦眼泪,笑着说道:“我就是觉得,这几个月以来的气都白生了,自己跟个傻子似的。我明明不该是这个样子的啊。皇上您说,我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?”

  第69章

  裴清殊的心里,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。

  当初他不想纳钟氏进自己的后院, 为的就是避免今天这种情况的发生。

  身为皇帝, 他永远不可能只是她一个人的丈夫。包括她的孩子在内, 裴清殊都没办法给予最及时的关怀。

  原因无他。在丈夫和父亲的身份之前, 他首先是一个皇帝。不管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如何,他必须让自己保持绝对的理智,将天下苍生放在首位。

  当初娶她进门时,想过的要一直照顾她,对她好,其实都只是裴清殊的一个美好幻想而已。

  他们的身份就注定了,裴清殊不可能给予钟氏她想要的全部。

  但就像娴妃平日里再理智, 也难免偶尔被感情所操控一样, 裴清殊当时明明知道自己没办法给予她最好的一切, 却还是不愿意选择放手。

  时至今日,也不可能再放手。

  “别哭了,傻瓜。做人啊,偶尔糊涂一点也好。”

  裴清殊抬起手, 温柔地替她擦起眼泪。结果因为他的手一直泡在浴桶里的缘故, 反倒抹了娴妃一脸的水。

  娴妃不禁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。

  裴清殊看着她,忍了又忍,还是忍不住问道:“妙珠,汪光耀说的那些话……你就一点都不相信吗?”

  “大部分都是不信的。”娴妃颇有几分得意地说道:”不过为了做出相信的样子来,我可是用尽了浑身解数呢。”

  “大部分?那你信了什么?”裴清殊忽然心有点虚。

  娴妃默了默,低声说道:“当初……您应该的确说过那句话吧。”

  裴清殊没问是哪句话, 因为他很清楚地知道。

  两人心照不宣,但都闭口不提。

  裴清殊正想开口解释,就听娴妃主动说道:“不过我知道,那一定不是您的真心话。您只是为了扭转形势,才会骗裴钦辰的,对不对?”

  见她这般理解自己,裴清殊忽然有几分感动:“你相信朕?”

  “当然。如果您真是这么想的话,当初您完全可以不用说什么,直接把我被裴钦辰轻薄的消息放出去就是了,又何必苦心遮掩,还把我带去秋水居,花费那么多时间来安慰我呢?”

  裴清殊勾了勾唇角,颇为自嘲地笑了笑:“你这是从理智上分析出来的。”

  “从情感上我也相信您。您永远都不会那么对我的,对不对?”

  裴清殊不答,只是伸出手,按在她一双大而明亮的桃花眼上:“别这么看着朕。”

  “嗯?”